【女王日記】2013-0224 阿美初三、初四請假

阿美初三、初四請假，大哥、二哥和我輪番當老爸的看護。老爸胃口極差，便意頻繁，堅拒使用尿片，床上床下不時移位，可苦了身邊的人。大家陸續北返，初四只剩我這個女兒隨侍在旁，幸好有 Ron 和 Ray 幫忙抬扶老爸。我首次端看老爸的裸體，心中十分不忍，「骨瘦如柴」的身形令我心疼！

老爸的意識偶會混亂，有時對我喊大姐的名字，有時以為我是陌生人。昔日儒雅的紳士，老年疼痛時會飆髒話，國語、客語、台語、日語齊出，那場景有時令人啼笑皆非。

阿美看護的任期將滿六年，4月就返印尼，新看護能否勝任，未可知。即使有看護隨侍老爸，老媽也不得安閒。顧及老媽的體能，大姐提議將老爸送至安養中心。老媽不捨地說：「一位護士要看十個人，根本沒空理會唉唉叫的老人家，他在家和我扮嘴都比較健康呢！只要我還在，你們的爸爸就住在家，我是他一輩子的護士！」

回新竹後，和 Ron 一起看日片【我的母親手記】，片中有一幕很動人，主角揹著失智的母親漫步在海邊。老婆婆雙手環抱，右臉緊偎著兒子的背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滿足的笑容，彷彿是一個熟睡中的孩子。人的一生歷經嬰兒、少年、壯年、中年，曾幾何時，撐起全家的棟樑也將老朽。而那需被照顧的柔弱孩子，已具有厚實的肩膀可供依靠。

我幼年時，媽媽忙於農事，爸爸照顧我的時候多，我至今仍記得被爸爸揹著的畫面。相較於四位兄姐，我得到更多的關愛，媽媽常以「爸爸的開心果」稱呼我。如今曾為我遮風避雨的身驅日漸凋萎，中年的我卻無力撐起老爸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