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六, 10月 06, 2012
2012-1006-TW 寶山水庫 沙湖壢
午後散步,繞湖步道。水色,湖光,樹影,連成一氣。天氣涼爽,散步的人不少。
山湖國小前的咖啡屋,籬笆內雜草叢生,顯已收攤多時,只得作罷!回到沙湖壢,店裡燈色暖黃,服務生說營業時間到6點,沒關係,還是要喝杯咖啡,吃個鬆餅。晚上到鄰居家吃烤肉。
2012-1006-TW 唐山(蘇州)賣鴨卵
出差去了一趟蘇州,從杭州過去。做高鐵大約一個半小時。來去匆匆,不太能適應車站裡的人潮,售票窗口前的長龍,各式旅客---從時潮的年輕人到帶著全副家當準備長途旅行的人都有。唯一的印象是,蘇州整潔漂亮的車站,乾淨清爽的街道與工業園區。
今天,蘇州給人的印象是林園與科技的。
很久、很久以前,卻不是這樣。
「某某人轉去唐山(或是蘇州)賣鴨卵了!」小時候聽到阿公講這話,就知道是某某人死了,對小孩來說,死亡是恐怖而不祥的黑霧,至於為什麼是唐山或蘇州就完全不清楚了。
老人相信終老進祠堂,受祭祀,方可免無主孤魂野鬼之苦。老家的三合院公廳,「彭城堂」---後來明白這是劉姓源自西漢之正統郡望---祖先牌位上排滿了列代先祖名號,兩旁牆上掛著畫像,印象深刻的是一張日治時期曾祖父參加養豬比賽得到名次的獎狀,好像是第三名,可惜後來毀於921地震。
清明掃墓,會有小孩喜歡的稞、紅蛋,好奇墓碑上「饒邑」兩個大字(後來才知道是指廣東潮州饒平),或是如果輪值掃「來台祖」的墓,也總會聽到大人們聊起祖先的沿襲。
老家旁邊就是軍方的彈藥庫,部隊裡有很多穿軍裝的「老竽仔」,通常是獨身,他們早餐吃饅頭、豆漿,說著你很難聽懂的方言,大人偶而會警告小孩保持距離的那些人。
上學後,要開始學「國語」,老師可能是帶TW腔的,也可能是外省口音很重的,包括黃俊雄的布袋戲偶也改口說國語了。讀著課本裡與周遭完全不同的生活圖片---比如說穿著旗袍的媽媽,更驚奇地發現有些同學不會說TW話。
我讀的小學,以前是日本人的子弟學校,當時本地TW人只能去另一所「公學校」。學校隔壁就是日本人在本地的辦公室及宿舍,日式房舍,樹木高聳,還有個小神社,KMT政府接收後把它改成光復紀念碑。印象中的日式木造房舍,似乎要比我們住的土角厝三合院來的高雅一些。
很久很久以後(921地震後吧)才瞭解,父母親的祖父輩都曾因為日本人強徵土地,請願、抗爭,最後被法院判刑。後來,那些土地被戰後來的唐山政府「繼承」了,然後,新一輪的徵地開始,於是有了部隊,彈藥庫。
父親念過幾年日本小學,還看過日本軍人。二叔公常說起他年輕時被日本人徵調去修機場跑道的故事,二戰時缺糧,要偷藏米,要是被「大人」抓住就慘了。有個堂叔,頭腦不清楚了,我看不出他的年紀,據說是南洋回來後就變這樣了。天來伯領過補助金,因為他兄弟去了南洋,從此未歸。
小時候,很喜歡跟著老爸去東勢看電影,後來知道那是後備軍人召集放的軍教片,比如四行倉庫,也看過孫越叔叔年輕時拍的電影。那年頭,據說部隊訓練嚴格,很多人經歷過823,害怕回不來。「偉人」生日時,老師們會帶隊去鄉公所鞠躬,萬壽無疆,每個人都可以領到好吃的壽桃。想打回唐山的「民族偉人」,後來死在TW,全國如喪考妣,在改成靈堂的禮堂內我們全校學生被訓導主任罰跪訓斥,因為學生們在默哀時刻,竟然憋笑忍不住,最後是一個接一個的傳染開來!
國中以後,離家北上求學,台北的馬路除了「忠孝、仁愛、信義、和平、八德」,還有「重慶、南京、西藏、濟南、杭州.....」,這些是那個年代只會出現在課本裡的名詞,郊遊或買書時,經過這些路段,對這些名詞毫無聯想。很久以後的同學會,有個傢伙開玩笑地說他每天坐公車由濟南經南昌到工技院上課!
不多久,兩岸開啟探親、經商。身邊的第二代移民朋友,開始學台語。
然後,TW歌曲流行起來,政治人物以一口輪轉的台語為榮。台灣史一度成為當代顯學,人們發覺原來台灣固有史也!
古時「唐山」應該是今天的廣東、福建吧,今日人們從世界各地到唐山掏金,飛越黑水溝無須冒險犯難地博命,更與當年的移動方向大不同。
始終不清楚「賣鴨卵」的意涵,人們對唐山也都有各自的解讀,但是可以確定的是,「唐山」如今像是想把一切吞沒的金錢狂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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